如懿传:弘历将嫡福晋的绿如意给了青樱,琅嬅当众退选:富察女儿不为妾

 意昂体育介绍    |      2025-08-10 00:47

绛雪轩之中。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视线皆似有若无地扫向秀女队列正中央的那名女子。

她垂着头,教人瞧不清神色。

“青樱格格,聪慧机敏”

“当为…… 嫡福晋”

丰神俊朗的宝亲王眉眼间盈满笑意,殷勤地把手中象征嫡福晋身份的绿如意,递向了迟来的青樱格格。

可那竟是从另一名女子手中夺来的。

“我是来给你把关的”

青樱:“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

青樱嘴角噙着笑,目光移开,口是心非地推拒着,弘历却扬眉瞧着她,用话激她道。

乾隆:“怎么,你不敢接下?”

青樱:“谁说我不敢”

旁站着的垂首女子,忽然勾唇笑了,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人调笑。

原来她此刻便是富察琅嬅。

她娴熟地以龙气滋养着自己这副躯体,不过片刻功夫,便悄然蜕变。

宝亲王可真有能耐,踩着富察氏嫡女的脸面,给心爱的青梅竹马铺路。

果然是贱骨头,欠管教。

琅嬅眉眼微收,在那两人对众人视若无睹地笑谈时,她直起身,上前一步,对着面色沉郁的熹贵妃行了个礼。

气氛骤然凝固,在众人讶异的目光里,她缓缓启口,话语掷地有声。

琅嬅:“熹贵妃娘娘金安”

琅嬅:“既然宝亲王已然选了乌拉那拉家的青樱格格做嫡福晋”

琅嬅:“那臣女便退出宝亲王的待选秀女之列”

琅嬅:“富察家的女儿断不为人妾室”

琅嬅:“还请熹贵妃娘娘恕臣女无状”

琅嬅:“是臣女无礼了”

她刚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瞧见她后纷纷面露惊艳,竟不知富察家的格格容貌这般出众。

可听到她那番堪称石破天惊的话时,众人又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富察格格胆子真大,这等话也敢说。

弘历原本对着青樱的笑容也微微一顿,他嘴角不自觉抿平,眉头紧锁,转过身望向那说话的女子。

那女子身形高挑,纤弱纤细,此刻就立在那里,眉眼清冷,面若凝冰,眸似星河。几缕碎发挣开旗头,贴在她侧脸,更衬得肌肤白皙,细腻柔软,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却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自愧不如,不敢靠近。

弘历忽然呼吸一窒,他似要掩饰般移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狼狈。

青樱也面色惨白,带着些不服气转过了头。

熹贵妃听了这话,脸色猛地一僵,心里暗骂弘历给她惹麻烦,原本都商量好的事,他竟为了青樱那破落户,这般落富察家的脸面。

人家怎会受这委屈?

弘历当真是目中无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终究她如今与弘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烂摊子还得她来收拾。

她绽开和煦的笑容,望着恭敬跪在地上的琅嬅,语气亲昵。

熹贵妃:“富察格格”

熹贵妃:“本宫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熹贵妃:“弘历他……”

她忽然语塞,不知该如何圆场,弘历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了本该给富察格格的绿如意,转递给青樱,她总不能睁眼说瞎话。

正犹豫间,琅嬅却抬眼,目光清亮,规规矩矩地开口。

琅嬅:“臣女无福分”

琅嬅:“无缘嫁入宝亲王府”

琅嬅:“愿宝亲王与青樱格格往后琴瑟和鸣、恩爱甚笃”

琅嬅:“臣女告退”

她最后郑重行了一礼,漂亮的眉眼间满是清冷疏离,没看弘历一眼便转身离去。

众人一片哗然。

许久,众人都静默着,不敢出声。

富察家格格有底气驳皇家的面子,她们可没有,只能尴尬地低着头,也不敢看宝亲王的笑话。

秀女中灵动活泼的高晞月,睁大眼睛,怔怔望着富察格格离去的方向,暗自惊叹,富察格格真的好美、好霸气,她真想跟她做朋友!

弘历脸色铁青,双手紧握,半天说不出话。

此刻,让心爱的青樱做嫡福晋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颜面尽失。

熹贵妃脸色也难看,强撑着训了几句,见弘历没什么心思,正想宣布散了,雍正却突然驾临绛雪轩。

雍正目光扫过一圈,才沉声问道:“弘历选完嫡福晋了?”

熹贵妃忙扬起笑脸,看了青樱一眼。

熹贵妃:“皇上”

熹贵妃:“弘历选了青樱格格做嫡福晋”

“不可。”

雍正皱起眉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富察家的格格呢?”

青樱已是面色惨白,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雍正,心里慌乱不已。

熹贵妃暗自窃喜,她瞥了眼神色不自然的弘历,慢悠悠地说。

熹贵妃:“皇上,富察格格她……”

熹贵妃:“她说既然弘历已选了青樱格格做嫡福晋,她便不参与了”

熹贵妃:“富察家的女儿,不可为妾”

熹贵妃忐忑地看向雍正,却没在他脸上看到怒气,反倒带着点笑意。

雍正笑叹道:“果然是马齐的侄女,连性子都这般像。”

“罢了,终究是弘历做得不地道。”

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望着弘历:“青樱不可做嫡福晋,你今日所选不作数。”

弘历忙抛掉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慌乱地求情。

“皇阿玛”

“青樱可是皇额娘的侄女啊!”

“为何当不得?”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可。” 雍正面露不悦,沉声训斥,“皇后犯错,已禁足景仁宫,非死不得出,把青樱送回府。”

弘历大惊,神色怔忪。

青樱眼含泪光看了他一眼,又对着雍正行了一礼。

青樱:“姑丈,不管姑母犯了什么错”

“还请您念在往日情分上”

“待她好一些”

“青樱无福,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了”

等她走后,弘历还没回过神,雍正也没逼他再选,直接让人散了。

熹贵妃的心情可就大好,只要乌拉那拉家的人做不了嫡福晋,她就高兴。

暂且不论绛雪轩里的闹剧,此时琅嬅已回到富察府,正往里走,耳边是素练的絮絮叨叨:“格格,您怎能就这么走了呢?这般一来,熹贵妃和四阿哥会不会怪罪?做侧福晋也可以啊……”

琅嬅停下脚步,冷冷看向素练,吓得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做妾?”

“素练,你安的什么心思?”

素练慌张跪下,连连请罪:“格格,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

“从今往后,你不必再来伺候了”

“去绣房吧,那里适合你”

说完,她不管脸色惨白的素练,带着几分厌恶转身离去。

这狗奴才,原剧情里瞒着琅嬅做了多少糊涂事,没杀她已是如今的琅嬅仁慈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琅嬅的心愿很简单,她想随心所欲过这一世。

刚好,她最爱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回到府里的中堂,琅嬅见十几个男子齐刷刷转头看她,目光灼灼。

她脚步一顿,才又往前走。

这些都是富察琅嬅的堂兄们,还有她的伯父马齐。

富察家子侄辈人丁兴旺,可如今能挑大梁的,也就马齐一人,她的父亲李荣保与伯父马武都已过世,堂兄们这一辈还需历练几年才能堪当大用,如今已有些青黄不接。

但这并不代表富察家没落了,满洲老牌贵族的底蕴难以想象,只要马齐还在一日,她富察琅嬅便能活得随心些。

富察家向来阳盛阴衰,琅嬅是几房里唯一的女儿,还是尊贵的嫡女,自然贵不可言,受尽宠爱。

马齐目光慈爱地看着侄女走近,温声问道:“琅嬅,今日如何?”

话音刚落,就见平日里千娇万宠的姑娘眼眶泛红,默默低头垂泪。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纷纷手忙脚乱地关心琅嬅。

“妹妹,谁给你受委屈了?告诉哥,哥去给你出气!”

“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别怕,有哥哥们在。”

“妹妹别哭了”

“没选上也没关系,咱们家琅嬅,什么样的人家嫁不得?”

“就是,未必非要嫁宝亲王不可”

“妹妹,我今日还给你带了好玩的,你别哭了。”

马齐被吵得头昏脑涨,十几个半大的小子叽叽喳喳,真教人头疼。

“好了,” 他目光一扫,瞬间鸦雀无声,这才担忧地看着琅嬅,轻声询问,“琅嬅,你受什么委屈了?跟伯父说,伯父给你做主。”

琅嬅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略带哽咽地开口。

“伯父”

“宝亲王他,他竟这般折辱我”

“他把嫡福晋的绿如意给了我”

“可等青樱格格来了,他又抢回去给了她”

“什么?”

马齐大为震惊,咬着牙沉声道:“宝亲王竟敢如此欺辱我家姑娘,简直是欺人太甚!”

“还有”

琅嬅仍轻轻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

“我怕丢了富察家的脸”

“所以,就直接向熹贵妃告退了”

“我还说,富察家的女儿永不为妾”

说完,她略带忐忑地看着马齐,不安地问。

“我是不是做错了?”

马齐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满是爱护:“琅嬅没做错,宝亲王这般打你的脸,这嫡福晋咱们不做也罢。”

“况且,当今圣上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迁怒于你。”

“就算皇上不讲情理,伯父也能去跟他理论,我的儿莫怕。”

“定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

旁边几个堂兄也七嘴八舌地安慰琅嬅,甚至有人扬言说要偷偷揍宝亲王一顿,被马齐狠狠瞪了一眼才作罢。

琅嬅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上扬,这一世的家人,倒都不错。

当然,除了她那个爱自作主张的额娘。

马齐是个十足护短的人,脾气又直,当年在朝堂上都敢跟康熙争执,事后反省几年还能被康熙重新启用,更别说去跟雍正理论了。

况且,满洲贵族短暂的沉寂算不得什么。

敢欺负他们家的姑娘,他马齐跟他没完!

第二日退朝后,马齐带着富察家几个成年且有差事的男儿,浩浩荡荡去了养心殿求见雍正。

那架势,活像是去寻衅。

雍正正在喝茶,瞧见马齐那气势汹汹的老脸,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爱卿啊,” 他略带惊奇地看着马齐,莫名有些心虚,“你这是做什么?来这么多人,是想拆了朕的养心殿?”

马齐领头跪下行礼,语气硬邦邦的:“皇上,老臣是来求您做主的。”

“你让朕给你做什么主?”

马齐看了眼威严的雍正,磕了个头才说:“昨日宝亲王选福晋,却为了青樱格格,这般折辱我家姑娘,琅嬅回去后哭了一宿,老臣实在心疼,特来求皇上,准许琅嬅可自由婚配。”

雍正动作一顿,脸上挂着笑,含糊其辞道:“马齐,弘历确实不像话,但儿女之事皆看缘分,青樱做不了弘历的嫡福晋,朕还想跟你做儿女亲家呢。”

马齐却梗着脖子,丝毫不为所动:“请皇上准许琅嬅自由婚配,我们富察家没福气,配不上四阿哥。”

雍正被他这倔劲弄得实在头疼,摆了摆手直接送客:“行了行了,朕考虑考虑,你先回去。”

马齐这才在儿子们的搀扶下起身离去,连背影都透着要抗争到底的意味。

雍正不禁叹气,暗骂弘历脑子不清醒。

而这脑子不清醒的弘历,正在王府里郁郁寡欢,一部分是担心他的青樱妹妹,还有一部分,竟因着绛雪轩那惊鸿一瞥的身影。

一想到富察格格那般干脆地打了他的脸,他既恼怒又生出无限羞耻。

可脑子里偏又忍不住一遍遍想起她。

他郁闷地踢了下凳子,有些迷茫,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又好像没做错,种种复杂思绪搅得他心力交瘁。

没过多久,雍正身边的苏培盛就来传他进宫,他也没空伤春悲秋了,匆匆赶了过去。

到了养心殿,见皇阿玛正在闭目养神,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轻声唤道。

乾隆:“皇阿玛?”

乾隆:“您找儿子来,有何要事?”

雍正眉头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一瞧见这个倒霉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拿起厚厚的几本奏折,直接砸到弘历身上,弘历压根不敢躲,硬生生挨了一下,慌忙跪下请罪。

乾隆:“皇阿玛,儿子知错”

乾隆:“皇阿玛息怒”

上方传来雍正喜怒难辨的声音:“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弘历突然语塞,硬着头皮道。

乾隆:“儿子,儿子不该那般对富察格格……”

雍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原来你也知道?”

“你说说,就为了那个青樱,你把皇家的脸面都抛到脑后了,哪有送出去又抢回来的绿如意?你怎么就这么拎不清?”

“非要靠别人的衬托,才能显出你的深情?”

弘历被训得满脸通红,讷讷说不出话。

雍正慢慢平复下来,叹气说:“富察家满门荣耀,从米思翰起都是朝中重臣,族中男儿众多,且大多入了朝堂,那都是将来的肱股之臣,如今你却这般折辱人家唯一的格格……”

“弘历,你说你是不是蠢?”

弘历更觉羞愧,低着头不敢吭声。

雍正又瞟了他一眼,心里怒其不争:“朕早就跟你说过,青樱做不了你的嫡福晋,你的嫡福晋只能是富察氏。”

“但是,如今马齐坚决求朕许富察格格自由婚配,不愿让她入你这宝亲王府……”

“弘历,朕最后问你一次,你还坚持要青樱做你的嫡福晋吗?”

弘历猛地抬头,望着皇阿玛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冷汗直冒,再也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见他不再坚持,雍正一点也不意外。比起大业,真心最不值钱,更何况,弘历对青樱的那点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未必有多深厚。

“你若想娶富察格格,朕帮不了你,朕不能寒了老臣的心,” 看着弘历那隐晦的目光,雍正不禁一笑,“你自己去求吧,求得富察格格和马齐松口,朕再给你们赐婚。”

弘历从养心殿出来时,一阵风轻轻吹过,他才感到丝丝凉意。

他低着头,神色不明,等坐上马车,才露出几分烦闷。

想到那天的富察格格,他心里就怪怪的,虽说他落了她的面子,可她也打了他的脸啊。

可如今皇阿玛竟要他去求娶…… 他拍了拍额头,郁闷地叹气。

这边弘历没精打采,那边的马齐却是春风得意。

他回到富察府,瞧见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琅嬅,快步上前,大笑道:“我的儿别怕,皇上不会为难我的。”

“我跟皇上说了准你自由婚配,他虽没同意,但想来也不会再逼你嫁给宝亲王了。”

“青樱格格没要到的,咱们琅嬅也不要。”

琅嬅听了,露出真心的笑容,眼含泪光对着马齐感激道。琅嬅:"多亏伯父替侄女从中周旋"

琅嬅:"不然的话,琅嬅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马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轻轻叹了口气,"你阿玛走得早,伯父打心底里把你视作亲闺女,我不护着你,还护着谁去?"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去歇歇吧,小姑娘家别总操心这些事。"

向伯父盈盈一拜,琅嬅这才转身离去,刚回到自己的闺房,便见额娘富察夫人已在屋中坐等。

富察夫人望着她,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琅嬅,你为何要退出宝亲王的选秀,还让你伯父去跟皇上进言?你可知,能做宝亲王福晋,对咱们富察家是多大的福分......"

琅嬅抬眼,目光凉凉地扫向她,声音里没有半分暖意。

琅嬅:"额娘"

琅嬅:"您就不曾担心过女儿受了什么委屈吗"

琅嬅:"也从不关心女儿心里是否难受"

琅嬅:"满心满眼就只想着富察家的荣耀?"

富察夫人被她问得一噎,还想搬出那套老说辞,"额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啊。还有素练,你怎把她赶到绣房去了?她可是最忠心的......"

琅嬅:"是啊"

琅嬅:"对你的确是忠心耿耿" 她不耐烦地打断,柳眉微微蹙起。

琅嬅:"额娘"

琅嬅:"女儿难道不是您亲生的吗?"

琅嬅:"为何连伯父都知道护着女儿,为女儿出头,而您作为亲生额娘,心里却只有富察家的荣耀?富察家的荣耀,难道不该是男儿们建功立业挣来的吗?为何非要让女儿来背负这些沉重的担子?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如此,您当真爱过女儿吗?"

琅嬅:"额娘,您真让女儿太失望了"

望著琅嬅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听着她满是失望的话语,富察夫人只觉浑身冰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辩解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是真的与她离心了。最终,富察夫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琅嬅自始至终没有挽留。

对付这种拎不清的人,就得一棍子打醒,否则日后麻烦只会没完没了,而她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她摩挲着手心那团龙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方才她悄悄给伯父马齐温养了一番,虽说效果不会立竿见影,却也能让他身子渐渐硬朗起来,得以延年益寿。

只要马齐身子骨康健,便能好好教导富察家的下一辈,让富察家的男儿们在朝堂、在军营、在官场之上,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抱负,如此,才能真正延续富察氏的百年荣光。

靠女人来维系家族荣光,是最不可取的。幸好,除了富察夫人,府里其他人都还算清醒。

感受着龙气的温润,琅嬅懒洋洋地躺到床上,挥手间,便瞧见了午后雍正训斥弘历的景象。想到弘历日后可能有的反应,她心中便一阵愉悦。这一次,定要让他求着自己嫁过去才行。

定要彻底击碎他的傲气。

次日。

日光渐渐暖和起来,琅嬅在新提拔的侍女伺候下梳洗妥当,才慢悠悠地用了早膳。

这个丫头名叫云袖,是几年前琅嬅在街上买回来的。那时她瘦得皮包骨头,家里人都因逃荒没了,独自一人被人牙子拉着站在人群边,神情木然,模样可怜得很。

琅嬅便将她买了回来,一直留在院里做个洒扫丫头。

可她对琅嬅却忠心耿耿,认定琅嬅是她的救命恩人,这小丫头每次见了她,眼神都格外热切。

所以昨日把素练打发走后,她便直接将云袖提拔上来,让她贴身伺候,连这名字,也是昨日才为她取的。

云袖自然是欣喜万分,伺候起她来愈发小心翼翼。

"格格," 她咽了咽口水,迎上琅嬅投来的目光,才带着几分羞赧把话说完,"格格今日还要去上善寺祈福吗?"

琅嬅轻轻应了一声。

不出门,怎能给弘历机会呢?

弘历不把自己娶回去,又该如何向他皇阿玛交代?

自己又哪来机会去调教那个贱骨头?

果不其然,琅嬅这边刚上马车,弘历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王爷,确凿消息,富察格格今日会去上善寺祈福。"

弘历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精神抖擞地让人伺候他更衣,还臭美地戴了个香包。

随后,便信心满满地朝上善寺赶去。

等琅嬅按流程上完香,刚从正殿走出来,就在对面的树下瞧见了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宝亲王弘历,瞧着倒有几分俊逸。

她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上前。

琅嬅:"臣女给宝亲王请安,恭祝王爷吉祥"

她生得眉目清丽绝尘,声音更是清冷如泉水叮咚,让弘历瞬间回过神来。

他轻咳一声,装作刚看见琅嬅的样子,语气略显浮夸地开口。

乾隆:"原来是富察格格"

乾隆:"本王竟不知你也在此处"

乾隆:"你这是来上香祈福吗"

琅嬅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寒意。

琅嬅:"宝亲王何必明知故问"

琅嬅:"臣女告退"

乾隆:"哎,等一下!"

弘历愣了一下,急忙出声阻拦。

琅嬅:"王爷还有事吗?"

弘历硬着头皮,胡乱找着话题。

乾隆:"我,我是觉得富察格格瞧着格外亲切"

乾隆:"所以,想多跟你说几句话"

琅嬅抬眼看向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才冷声道。

琅嬅:"宝亲王"

琅嬅:"臣女可不想跟出尔反尔之人说话"

琅嬅:"更不想掺和到您与青樱格格那所谓美好纯洁的感情里去"

琅嬅:"还请王爷不要拦路"

眼看琅嬅转身要走,弘历有些口不择言,梗着脖子说道。

乾隆:"我承认,先前是做得不太对"

乾隆:"可你当众也让我颜面尽失了"

乾隆:"咱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乾隆:"你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琅嬅:"我斤斤计较?"

琅嬅又走了回来,彻底被他激起了怒火。她深吸一口气,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反倒添了几分生动。

琅嬅:"宝亲王这话可真是毫无道理"

琅嬅:"若不是你先羞辱臣女"

琅嬅:"臣女又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琅嬅:"我富察氏的人,可容不得他人随意欺辱"

琅嬅:"臣女实在是忍无可忍"

琅嬅:"若是真心喜欢青樱格格,你又何必再举办选秀,直接求皇上赐婚便是,难道不行吗?"

琅嬅:"如今这般惺惺作态,又是做给谁看呢?"

她说完,轻哼一声,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脸色涨得通红的弘历。

只要弘历还在皇上那儿挂着号,她再怎么怼他,他也无可奈何。

望着琅嬅的身影消失不见,弘历气得抬脚狠狠踢向树干,反倒被树干弹得脚生疼,疼得他在原地直打转,哪里还有半分王爷的模样。

等慢慢缓过劲来,他心里依旧憋着火。这个富察格格,瞧着不爱说话,谁知竟是个伶牙俐齿的,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没吵过她!

眼前还时不时闪过她那生动漂亮的眉眼,这让弘历心里愈发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瘸一拐地登上马车,回了王府。

琅嬅回到府里,心情依旧大好。自大的男人,就是欠怼。

本以为弘历会暂且消停一阵子,没想到他倒是挺有韧性,第二天竟直接找上门来了。

他口口声声说是来找琅嬅的堂兄傅清的,可傅清见到他时,却是一脸茫然。

他起初确实跟宝亲王关系不错,也能说上几句话,但自从妹妹受了欺负,他便主动与宝亲王划清了界限,甚至算得上是单方面绝交了。

所以当看到弘历熟门熟路地进了府,还四处张望时,傅清实在忍不住了,"宝亲王,您在看什么呢?"

弘历回头斜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继续四处打量。

"宝亲王,您到底在看什么啊?"

乾隆:"闭嘴"

傅清更懵了,瞪着眼睛看着弘历,满脸的不待见。

"您不是来找我的吧?" 弘历略显心虚地咳了一声,目光有些飘忽,敷衍地笑了笑。

乾隆:"那个,你那个妹妹呢?"

傅清这下彻底明白了,一脸防备地看着弘历,坚决不肯透露半个字。

"你问我妹妹做什么?"

"我妹妹上次都被你气哭了,她绝对不想见到你。"

"你不是有青梅竹马吗,还来找我妹妹干嘛?"

"宝亲王,你要是敢打什么坏主意,就从我傅清的尸体上踏过去。"

看着傅清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弘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皱着眉头,嫌弃地瞥了傅清一眼。

乾隆:"你能不能别光长个子"

乾隆:"也长点脑子行不行"

他说完,移开了视线,那动作怎么看都透着心虚。

乾隆:"我主要是想跟你妹妹好好聊聊"

乾隆:"她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乾隆:"是误会啊"

傅清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也不是真傻,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弘历,艰难地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宝亲王,您还要脸吗?" 弘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半点也不想跟傻子计较。

乾隆:"要不你跟我说说"

乾隆:"你妹妹都喜欢些什么"

乾隆:"我投其所好,送她点东西"

乾隆:"说不定她就不生气了"

说不定他也就能完成皇阿玛交代的任务了。

傅清依旧怀疑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他来回打量着弘历越来越僵硬的神色,终于开了口。

"不行!"

"我妹妹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随便把喜好告诉你?"

"我要保护她。"

看着傅清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弘历只觉得身心俱疲,想干脆直接闯进去算了,结果又被四肢发达的傅清拦了下来。

"王爷,您要干什么?"

"前院在这边呢。"

弘历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乾隆:"行,走吧"

傅清倒是严阵以待,让弘历根本找不到机会溜进后院,只能郁闷地陪着他喝酒。

喝着喝着,马齐那老头回来了,弘历突然被呛到,大声咳嗽起来,涨得满脸通红。

马齐皱紧眉头,看着罪魁祸首宝亲王竟然还在自家喝酒,狠狠瞪了傅清一眼,傅清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装起了鹌鹑。

马齐清了清嗓子,语气略显生硬地说:"是宝亲王啊,王爷来我们富察府,是有何贵干啊?"

弘历干笑一声,又咳了几下,才磕磕巴巴地说。

乾隆:"我,本王是来看看傅清"

乾隆:"对"

乾隆:"看看傅清"

他实在有点怵马齐这老头,感觉他太强势,连自己皇阿玛都未必招架得住,更别说他了。

马齐冷哼一声,"那宝亲王可得吃好喝好,别到时候又说我富察府招待不周。"

弘历连连点头,半点也不敢生气。等马齐走了,他才松了口气,拉着傅清就开始问。

乾隆:"你阿玛平时也这样吗"

"哪样啊?"

傅清还是一脸茫然。

乾隆:"就是,偷偷瞪我的那种" 傅清这才恍然大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当然不是啦,那是只针对你一个人这样。"

弘历被噎了一下,眨了眨眼又问。

乾隆:"他还在生气啊?"

就连傅清这个直肠子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弘历,"你说呢?你那天那么欺负我妹妹,把我们富察家的脸面踩在地上,我今天就不该让你进门。"

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妹妹,于是就开始匆忙赶人,"宝亲王,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怕妹妹误会。"

这话彻底给弘历整懵了,他扯了扯傅清的头发,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乾隆:"误会我们什么?"

"当然是误会我没有跟她同仇敌忾啊!"

不用说,那个"敌" 指的就是弘历本人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要娶到富察格格,当真是任重道远,阻碍重重。

皇阿玛啊,儿子实在是做不到啊!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不由得有些唾弃上次在绛雪轩的自己,当真是脑子糊涂了,干嘛非要那样对富察家呢?

其实让青樱做个侧福晋也没什么不好。

她跟自己关系这么好,定然不会介意的。

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了。

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等弘历发散完思绪,才发现傅清半天没说话了,不由得疑惑地看了过去。

只见昨日刚见过的富察格格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肌肤白皙,细嫩柔滑,轮廓线条并不深邃,反倒透着温润柔和,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可她大多时候都不笑,再配上自身清冷的气质,很容易给人一种疏离感。

这让弘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酒喝多了,他只觉得心跳突然加速,砰砰直跳,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看着弘历陡然间呆愣的样子,琅嬅却冷声道。

琅嬅:"宝亲王今日来到富察府"

琅嬅:"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傅清眼珠一转,连忙凑近琅嬅,讨好地笑了笑,"妹妹,你怎么出来了?"

说完,又压低声音道:"你快回去,别让他看见你。"

弘历这才回过神,讪讪地笑了笑,往前走近了些。

乾隆:"富察格格"

乾隆:"本王,本王是来找你兄长的"

乾隆:"他是我至交好友"

迎着傅清震惊的目光,弘历装作没看见,干笑着说出了这句没人相信的话。

琅嬅微微抬眼,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却让他浑身一僵。

琅嬅:"既然如此"

琅嬅:"臣女就不打扰二位了"

琅嬅:"你们继续"

乾隆:"不打扰,不打扰"

弘历心里莫名有些羞耻,硬着头皮又开始找借口。

乾隆:"富察格格"

乾隆:"也可留下来说说话嘛"

琅嬅这次终于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琅嬅:"宝亲王"

琅嬅:"臣女乃是未嫁之身"

琅嬅:"怎可无缘无故留下来与外男交谈"

琅嬅:"莫不是宝亲王平日里做惯了这等事"

琅嬅:"臣女可做不出这等辱没家门的事"

琅嬅:"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又被怼了。奇怪的是,弘历这次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只是有些愣愣地望着琅嬅离去的方向,许久没有动弹。

直到傅清推了他一下,"王爷,没事您就回去吧。"

弘历揉了揉额角,瞥了傅清一眼,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乾隆:"有你这么送客的吗?"

傅清却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说:"我妹妹都生气了,你就别再招惹她了。本来就是你的错,可不能一错再错了。"

弘历心里也泛起一丝微妙的心虚,站起身拍了拍傅清的肩膀,那动作怎么看都有点欲盖弥彰。

乾隆:"本王改天再来看你"话音刚落,他便迈着大步离去,背影里满是雷厉风行的劲儿,弄得傅清一头雾水。

他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位宝亲王怕是脑子不太灵光。

可弘历走出去后,却猛地松了口气,他一脸思索,回想起刚才瞥见富察格格时那瞬间的心慌,不禁有些困惑。

莫非他真是见了美色就动了心思的人?

不会吧,他明明心仪的是青樱,青樱的模样也算不上绝色啊。

他揣着满心忧虑回了王府。

而琅嬅这边倒是神清气爽,果然,永远别跟自己较劲,把憋屈丢给旁人,才是真的舒坦。

这位尊贵的宝亲王,瞧着倒像是有点受虐倾向,难不成真就这么欠怼?

琅嬅慢悠悠坐到妆台前,让云袖替她卸下旗头和珠钗,又伺候她洗漱完毕,这才躺到床上。

闭目养神时又想起弘历,她不由得嗤笑一声。

真是贱骨头。

在家里养了小半月,精神头十足的琅嬅,今儿兴致勃勃地打算出门,去首饰样式最多的灵器阁逛逛。

结果刚下马车,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犹豫喊她。

高晞月:“您,可是富察格格?”

她抬眼望去,就见一位娇美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望着她,满脸喜色。

琅嬅脚步顿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

高晞月越发欢喜地走上前来,脸颊泛着红晕对她说。

高晞月:“我叫高晞月。”

高晞月:“上次绛雪轩,我也在场的……”

她突然捂住嘴,带着歉意看向她。

高晞月:“对不起呀。”

高晞月:“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个的。”

琅嬅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琅嬅:“不妨事。”

琅嬅:“我知道你,高格格。”

高晞月听了,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笑容可掬的模样,瞧着满是惊喜。

高晞月:“真的吗?”

高晞月:“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呢。”

高晞月:“上次我就盼着能再见到你。”

高晞月:“可你不常出门。”

高晞月:“……”

听着小美人叽叽喳喳的声音,琅嬅不由得笑了,果然是这般可爱。

二人一同进了灵器阁,姑娘家的友谊就是这么奇妙,虽说琅嬅瞧着清冷,可架不住高晞月像个小太阳!没一会儿,她就亲热地喊起琅嬅姐姐来,那架势,倒像是认识了许久的闺中密友一般。

高晞月:“琅嬅姐姐。”

高晞月:“这支簪子真好看,最配你了。”

高晞月:“我送给你好不好?”

琅嬅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高晞月更开心了,欢欢喜喜地给刚认识的新朋友挑着礼物,殷勤得很。

琅嬅也在一旁静静看着,时不时回应她几句,可这和谐的气氛,又被某个没眼力见的人打断了。

乾隆:“咳咳。”

乾隆:“富察格格。”

乾隆:“好巧啊。”

乾隆:“又遇上你了。”

琅嬅柳眉轻轻一蹙,转过身不去看他,高晞月则带着点稀奇瞥了他一眼,凑到琅嬅耳边小声说。

高晞月:“琅嬅姐姐。”

高晞月:“这不是宝亲王吗?”

高晞月:“他来找姐姐做什么呀?”

琅嬅眼里透着几分无奈与烦闷。

琅嬅:“自讨苦吃。”

她叹口气,才懒洋洋地抬眼看向弘历。

琅嬅:“宝亲王,又有什么事?”

弘历眼神飘忽,打开扇子扇了扇,强作镇定地说。

乾隆:“本王,本王来逛逛。”

琅嬅:“来首饰阁逛?”

琅嬅:“哦,对了。”

她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琅嬅:“您怕是来给青樱格格买首饰的吧?”

琅嬅:“晞月,我们走,别耽误了宝亲王的正事。”

高晞月还沉浸在姐姐叫自己“晞月” 的惊喜里,忙不迭点头,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弘历就更憋气了,他皱着眉,有些烦躁。

乾隆:“本王不是来给青樱买的。”

乾隆:“我是……”

他突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故意来堵她的吧?

那样的话,这位富察格格怕是更不待见他了。

弘历追着她们的脚步,大步走到她们前面,才支支吾吾地说。

乾隆:“我……”

乾隆:“我给你道歉。”

乾隆:“上次是我昏了头。”

乾隆:“我已经诚心认错了。”

他又偷偷瞟了眼面色平静的琅嬅,咬咬牙才说出口。

乾隆:“你能不能原谅我?”

乾隆:“做我的嫡福晋?”

话音刚落,高晞月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弘历,又看看琅嬅,活脱脱一个标准的吃瓜群众。

琅嬅却毫无反应,反倒质问道。

琅嬅:“宝亲王。”

琅嬅:“臣女可是亲眼瞧见您把嫡福晋的绿如意给了青樱格格。”

琅嬅:“怎么,如今又能轻易换个人选了?”

琅嬅:“那您这嫡福晋之位,可真不值钱。”

琅嬅:“臣女也配不上这个身份。”

弘历有些着急,他脸涨得通红,犹豫不决,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了,近来他已经很少想起青樱,只觉得好像一下子就不喜欢青樱了,怪得很。

这让他迷茫,又有些手足无措。

只有在富察格格冷冰冰的态度里,才能让他稍感安定。

还好她没变,还是这么爱怼人。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就在琅嬅转身要走时,他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开口。

乾隆:“我不喜欢青樱了!”

他又偷偷睁开眼,小声问道。

乾隆:“所以,你能做我的嫡福晋吗?”

青樱:“弘历哥哥……”

耳边传来青樱满是不可置信的声音,弘历表情一僵,身子也硬了,他强笑着慢慢转过身。

青樱不知何时也来了这儿,还正巧听到了他那番话。

弘历只觉得自己今儿准是水逆,事事不顺。

乾隆:“是青樱啊。”

乾隆:“好巧,你也在这儿,哈哈哈。”

看着他尬笑的滑稽模样,高晞月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赶紧转过身,眼睛盯着自家琅嬅姐姐好看的脸,才勉强把笑憋了回去。

琅嬅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她,一边也分神留意着旁边的热闹。

弘历都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他虽说脸皮厚,可也架不住这阵仗。

青樱身边跟着阿箬,她这几天心里一直不安,直到今天才有心情出来逛逛,没想到竟碰到了弘历,她欢喜地刚要上前找他,结果就听见他说不喜欢自己?

她满心惊慌,抓着阿箬的手用力得很,疼得阿箬龇牙咧嘴。

青樱强撑着镇定,嘴角扯出笑意,轻声问弘历。

青樱:“弘历哥哥。”

青樱:“你好久没找我了。”

她在逃避,突然不敢问了。

可弘历不知怎的,看看旁边看热闹的富察格格,再瞧瞧青樱,他脑子一热,索性不装了。

他咳了一声,瞥了眼琅嬅,又看向青樱。

乾隆:“青樱啊。”

乾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乾隆:“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青樱彻底笑不出来了,她眼含泪水盯着弘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说。

青樱:“可你那天还让我做你的嫡福晋的。”

弘历听了更心虚,他没敢回头,义正言辞地说。

乾隆:“我那天……”

乾隆:“我那天其实是想让你帮我掌眼的。”

乾隆:“对,掌眼。”

乾隆:“一时冲动才把绿如意给了你。”

乾隆:“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

乾隆:“咳咳。”

乾隆:“我想娶的人其实是富察格格。”

乾隆:“对,没错。”

弘历的眼神还时不时瞟向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琅嬅,瞧着鬼鬼祟祟的。

琅嬅微微挑眉,青梅竹马就这么散了?弘历果然够狗。

青樱身子一晃,多亏阿箬在旁边扶着,她心里满是恐慌,怎么就变了呢?

青樱:“可我们这么多年……”

乾隆:“啊对对对。”

乾隆:“我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兄妹情。”

乾隆:“我不会忘的。”

乾隆:“你放心。”

青樱彻底懵了,被弘历这反常的操作弄傻了。

青樱:“可是……”

乾隆:“青樱妹妹。”

乾隆:“你未来的嫂子在那儿呢,要不要见见?”

这话弘历说得声音极小,生怕琅嬅听见又怼他。

青樱听了脸色都有点扭曲了,见个屁啊见?

有你这么狗的人吗?

她本来指望阿箬能主动为她出头,讽刺一下旁边看戏的琅嬅,可阿箬一直避开她的眼神,头一回没站出来帮她说话,她百思不得其解。

阿箬心里很紧张,不知为啥,她一看到那位富察格格,就有点发怵,几乎不敢跟她对视,直觉告诉她,不该惹的人别惹。

她头一回安安静静闭上嘴,就是不敢看富察格格。

弘历自认为表现不错,朝着琅嬅笑了笑,琅嬅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那神情像是在看戏。

弘历顿时很郁闷。

冷冰冰的怼人精,就知道看热闹。

乾隆:“青樱妹妹。”

乾隆:“没事你就先走吧。”

乾隆:“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听着弘历说赶人就赶人,青樱几乎要咬碎银牙,她以前怎么会觉得四阿哥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呢?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本来还有点难过的情绪,瞬间被憋气和无语取代,她啥也没说,有气无力地被阿箬扶上马车,接着扬长而去,再也不想看一眼曾经的弘历哥哥。

呵,呸。

琅嬅和高晞月看完了全程,还有点意犹未尽,琅嬅难得露出点笑意。

琅嬅:“宝亲王。”

琅嬅:“没别的事,臣女也告退了。”

高晞月:“对对,臣女也告退。”

高晞月赶紧响应她的琅嬅姐姐,身体力行地跟着。

乾隆:“等会儿。”

弘历皱着眉,一脸愤愤地走到她面前,那神情里竟然还有点微妙的委屈?

见鬼的委屈。

乾隆:“富察格格。”

“这下你能做我的嫡福晋了吧?”

琅嬅都忍不住笑了。

琅嬅:“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嫡福晋?”

“我,我刚跟青樱说清楚了,你也听见了啊。”

“所以呢?”

弘历睁大眼睛看着她,俊俏的眉眼都快皱到一起,满脸像是被欺骗的样子。

“你……”

“我可没说你拒了青樱格格,就一定要嫁给你。”

“你今日能为我拒了青樱,将来说不定也会为别人舍了我。”

“所以我为啥要去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宝亲王福晋呢?”

“臣女告退。”

琅嬅直接拉着高晞月就走,高晞月还一脸呆呆的,脸颊红红的。

弘历则瘪着嘴,眼睛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抬脚踢了旁边的马车一下,不出所料,脚又踢疼了,他拧着脸单脚跳了好几下,才勉强停下。

等他坐上马车,仔细看才发现,他虽面色隐忍,额角冒汗,脸上却带着可疑的红晕。

怪事。

琅嬅把高晞月拉到自己的马车上,才对她歉意地笑了笑。

“晞月格格,刚才直接把你拉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高晞月回过神,使劲摇头,声音又清脆又带着撒娇的意味。

高晞月:“没有呀,琅嬅姐姐。”

“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每次见到你,我都觉得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知道,这就叫一见如故吧!”

琅嬅浅浅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透着一丝亲近。

说起来,她们确实认识了很久,只是以另一种身份。

“那我以后就叫你晞月吧。”

“好呀,琅嬅姐姐。”

高晞月笑得很甜,她就是莫名喜欢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姐姐,特别想亲近。

她突然有些好奇地看着琅嬅,小声问道。

“琅嬅姐姐。”

“你跟宝亲王……”

琅嬅不置可否,只是挑眉问她。

“你觉得我该答应他吗?”

“不要!”

高晞月赶紧摇头,她双眼圆瞪,满是拒绝的意思。

“宝亲王那天那么不给姐姐面子。”

“姐姐别嫁给他。”

琅嬅又笑了。

“那你呢,还要做宝亲王的秀女吗?”

“不要。”

“我已经让阿玛求皇上了,能让我自由嫁人。”

“我才不喜欢他。”

她噘着嘴,整个人都透着几分稚气,琅嬅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吟吟地说。

“你可以不要。”

“但我不行。”

“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富察家的嫡女必须嫁入皇室,不然雍正怎会放心,刚好,弘历正是这世间的气运之子,未来的帝王,她也必须嫁给他。

甚至要攻略他。

弘历今日没等她出手,就把青樱的事解决了,说起来倒省了她不少功夫。

回到府中,就见马齐在等她,看样子还等了许久,她迈着小步走上前。

“伯父。”

“您是来找琅嬅的吗?”

马齐转过身,对她慈爱地笑了笑,“琅嬅,今日玩得开心吗?”

“开心。”

琅嬅笑得十分开心,话语里满是依赖与亲昵。琅嬅:"今儿个我恰巧碰上了高家的格格"

琅嬅:"我们谈得投契得很"

马齐听得专注,时不时颔首应上两句,周遭气氛满是融洽,片刻后,他终是叹出一声,带着愧意望向琅嬅。

“琅嬅,今日皇上又传伯父去养心殿了。”

“还是提让你做宝亲王嫡福晋的事,伯父我拦了,可皇上态度瞧着温和,内里却没得商量。”

“哎,这可如何是好……”

琅嬅瞬间明了,这事拖了些时日,也难怪雍正会心急,不过,是时候进王府了,得里里外外好好“摸清” 弘历的底细。

她眼底闪过一丝微光,面上漾着笑意,乖巧地对马齐说。

伯父",既然这样,您就应了皇上吧

“可我儿这是受委屈了……”

不妨事的"

琅嬅笑着截断他的话。

今儿我偶遇宝亲王,他说不会让青樱格格进府"

这样,我也能暂且宽心了"

马齐重重叹口气,“只是委屈我儿了,宝亲王他终究不是良配啊。”

琅嬅浅浅一笑,是不是良配,还得看她怎么调教呢。

养心殿内。

雍正确实急了。

弘历是他看中的下一任储君,嫡福晋便是未来的皇后,身份必须金贵,富察氏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可弘历这脑子不灵光的,直接把人得罪透了,让他斡旋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进展,真是没用。

他不是不能直接下旨赐婚,可当初弘历在众人面前,半点不给满洲贵女富察氏脸面,他这时候硬来,定会惹毛马齐这倔脾气,甚至寒了富察氏乃至满洲贵族的心,把一桩美事变成孽缘,那就不美了。

这事儿就这么搁了近一个月,全交给他弘历,可他实在不中用,到现在也没让人家松口,这坏人只能他来当。

雍正气息沉滞,睁开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跪在下首的弘历身上。

“你心里怎么想的?”

“朕能帮你把富察氏娶回来,可人家也不能任由你轻慢。”

“青樱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

弘历偷偷瞟了眼面色沉肃的雍正,才小声开口。

乾隆:"儿子只把青樱当妹妹"

先前是错把对她的感觉当成了别的……"

对上雍正了然的眼神,他有些羞恼,顿了好一会儿才说。

儿子,儿子会待富察格格好的"

他觉得自己定是犯了病,富察格格既不温柔体贴,也不柔婉贤淑,对他还没好脸色,可他却像着了魔,夜里总梦到她,白天也惦记着,暗自羞惭的同时又烦闷得紧。

所以他果然是看脸的吧?

几日后便是中秋夜宴,雍正特意让马齐带琅嬅来,这心思明摆着,谁都看得出来。

宫宴布置得盛大,席间杯盏交错,歌舞不停,琅嬅却觉得索然无味。

恰在此时,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了她裙摆上,吓得连忙磕头请罪,“富察格格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您让奴婢带您去换身衣裳吧。”

琅嬅眸光微动,温和地笑了笑。

无妨"

你前头带路"

琅嬅瞧着眼前领路的小宫女,心里觉得好笑,弘历这又是想耍什么花样?

果然,小宫女把她领到一座凉亭就低着头退下了。

琅嬅抬眼望去,只见弘历静静立在那里,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点笑意,瞧着颇为俊朗不凡。

她稍稍走近,挑眉对他说。

宝亲王"

您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弘历突然有些局促,手忙脚乱地挠了挠后脑勺,俊朗的脸上泛起诡异的红晕,带着紧张,结结巴巴地说。

富察格格"

今日,今日皇阿玛说不定就要给我们赐婚了"

他抬头紧盯着琅嬅的神情,忐忑地问。

你愿意吗"

琅嬅扯了扯嘴角,眼神里透着事不关己的冷静通透,声音很轻,干净中带着点清冷。

我的意思重要吗?"

弘历瞬间卡壳,讷讷地说不出话。

过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琅嬅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会对你好的"

青樱不会进王府"

我也不会为了别人委屈你"

琅嬅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不喜欢别人打我的脸"

我以后绝不会了!"

我也不喜欢别人替我做主"

我会改的"

我还不喜欢别人哄骗我"

我绝对不会的!"

弘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琅嬅,眼前这女子虽生得极美,眼神却太冷,仿佛下一秒就会说出让他无地自容的话。

他心跳得像擂鼓,紧张和心动搅在一起,鼻尖都沁出了汗,根本静不下来。

终于,琅嬅抬眼淡淡扫了他一下,才慢悠悠地说。

我答应了"

在他骤然亮起的惊喜目光中,她沉声补充道。

宝亲王可得记好了"

别再出尔反尔"

弘历只觉身上一阵凉意,原来刚才紧张得出了身冷汗,可此刻心里被浓浓的喜悦填满,他笑了出来,笑得有些慌乱,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重重点头。

我会的"

你就是我唯一的嫡福晋"

阳光洒在琅嬅眉眼间,添了层朦胧,让弘历看不清她的情绪,只看到她似乎极淡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弘历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失落,是不是自己刚才表现得不够好,让她不满意了?

回到席间没多久,果然就听到雍正开始撮合婚事。

他威严的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席间的马齐,温和地说,“马齐啊,今日是中秋,是个好日子。”

“朕有桩喜事,想跟你一同分享。”

马齐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皇上言重了,这可折煞老臣了。”

雍正全然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意不减,“朕的四阿哥弘历,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朕瞧着,与你家琅嬅格格很是般配。”

马齐继续皮笑肉不笑地应付,“是吗?可内侄女琅嬅年纪还小,怕是担不起皇家福晋的担子……”

“哪里的话!” 雍正抬手打断他,依旧笑呵呵的,“弘历也说了,心里倾慕你家琅嬅格格,朕看哪,这桩姻缘再合适不过!”

马齐偷偷翻了个白眼,倾慕琅嬅还做那缺德事?果然是父子,一样的损。

不过如今也还好,只要琅嬅愿意,嫁过去是嫡福晋,还有他撑腰,不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捣乱,最关键的是,琅嬅得好好拿捏住这糊涂的宝亲王,省得他脑子不清醒再惹麻烦,到时候苦的可是他侄女。

他站起身向雍正敬了杯酒,才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老臣就替侄女琅嬅谢恩了,皇上金口玉言,定然是好的。”

雍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刚才真怕马齐这倔脾气当面跟他吵起来,搅了宴会。

还好,马齐沉稳多了,他很欣慰。

他当场便下了赐婚圣旨,这下琅嬅成了板上钉钉的宝亲王福晋。

席间的弘历期待地望向琅嬅的方向,见她站起身,也连忙跟着起身,两人走到殿中央跪下谢恩。

儿臣谢皇阿玛赐婚"

臣女谢皇上赐婚"

众人一眼望去,殿中央的两人,男子清朗俊逸,女子清冷绝美,倒真是一对璧人。

熹贵妃也侧身对雍正笑道。

熹贵妃:"还是皇上有眼光"

臣妾瞧着,这两个孩子再般配不过"

日后定能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雍正也笑着看着下面两人,满意地点点头。

“是不错,好了,都起来吧。”

“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让礼部准备大婚事宜,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这场中秋宴就在雍正的好心情中结束了,其他人却心情复杂,没想到兜兜转转,宝亲王福晋还是富察格格,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青樱格格,连宴会都没资格参加。

果真是世事难料啊!

回到府里,琅嬅就开始准备嫁妆,弘历几乎天天往府里跑,就算挨了冷脸也乐此不疲。云袖一直勤恳地伺候着她,样样都细致得不得了,让琅嬅都有些哭笑不得。

今日天气晴朗,琅嬅刚准备出府走走,还没出门就听到堂兄傅清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站住,前面是我妹妹的院子,不许去!”

还夹杂着弘历有些敷衍的回应。

行行行,我不去"

我就看看"

你们府里景致还真不错哈哈哈"

琅嬅忍不住轻笑出声,弘历怎么变得越来越厚脸皮了。

弘历隐约听到她的笑声,忙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一脸笑意地拍着傅清的肩膀,跟刚才判若两人。

傅清啊"

这段时间你可得替我好好照顾你妹妹"

千万别让她受委屈"

傅清一脸茫然,他在说什么?什么叫替他照顾妹妹?什么叫别让妹妹受委屈?

怎么轮得到他说这些,而且让妹妹受委屈的,不就是他爱新觉罗弘历吗?

宝亲王,你在嚷嚷什么啊?

眼看傅清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弘历也不在意,拉着他就往前走,果然,在前方院子门口看到了眉目如画的琅嬅,正安静地看着他们。

他咧嘴笑起来,松开傅清,眼睛亮晶晶地对琅嬅说。

琅嬅"

我可以叫你琅嬅吗?"

见琅嬅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弘历心里更乐了,恨不得原地跳起来。

琅嬅",你是要出去吗

我陪你去吧"

我保护你"

听说今儿街上有好多表演,有喷火的,还有杂耍

听着弘历絮絮叨叨地说,琅嬅也有些心动,看他眼里藏着紧张的期待,她轻轻点了点头。

还没等弘历高兴起来,旁边的“电灯泡” 就嚷嚷起来,“不行,我也要去,我得跟着妹妹。”

弘历拳头攥得咯吱响,真想揍他,就听到琅嬅的轻笑声。

好啊"

堂兄也一起吧,人多热闹些"

弘历这才作罢,老老实实地跟在琅嬅身边当护花使者,傅清走在另一边。

此时天色还早,一行人出门去酒楼吃饭,弘历全程细心周到地照顾琅嬅,给她掀帘子、擦凳子、递筷子。

傅清在旁边看得直惊奇,这宝亲王啥时候变得这么…… 这么体贴了?

那殷勤的样子,看得傅清都快吃不下饭了,真倒胃口。

弘历完全把他当空气,只目光热切地看着琅嬅,时不时问着。

琅嬅",这个好吃吗

琅嬅",这个是不是有点烫

琅嬅"你要喝茶吗

堂堂宝亲王,叽叽喳喳像只勤快的小蜜蜂,兢兢业业地伺候着“主子”。

“主子” 琅嬅难得对他笑得柔和了些,对他这自我攻略的成果很是满意。

多谢王爷,你也吃"

啊,好,好好好"

我也吃,我也吃嘿嘿"

弘历傻笑着,琅嬅也有些不解,这才见了几次,她还没正式开始“攻略”,弘历怎么就自己跑偏了?

她真是觉得稀奇。

吃完饭,天也差不多黑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街上走去。

街上已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弘历一直陪在琅嬅身边,说着逗趣的话哄她开心,搞得一旁的傅清特别没存在感,都觉得跟出来是个错误。

琅嬅你看,那边有翻跟头的,不过他翻得好傻"

还没我翻得好看呢"

琅嬅唇角的弧度突然一僵,隐晦地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真的好幼稚。

那你也去翻一个"

眼看他竟真撸起袖子要上前,琅嬅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心里实在汗颜。

这还是那个死要面子的宝亲王吗?

她扯出个假笑。

还是算了,等回府你翻给我看吧"

弘历心跳得砰砰响,低头看着琅嬅抓着他胳膊的小手,细嫩白皙,十指纤纤,只觉得脸上发烫,低声应道。

好"

回去翻给你看"

其实他脸确实红了,竟透着股难言的羞涩,倒让琅嬅惊奇地多看了几眼。

怪可爱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弘历渐渐平复下来,又兴致勃勃地指着前方对琅嬅说。

琅嬅你看,前面有火树银花"

琅嬅抬眼望去,所谓火树银花,其实就是打铁花。

那是种传统民间焰火,打北宋时就有了。

前方的匠人正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最后将一盆细碎的火焰泼向天空,一片片金光闪闪的火花在空中绽放,与挂着的月牙相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突然一阵风吹过,异变突生,空中荡漾的铁花竟有几滴朝琅嬅这边飞来,意外眼看就要发生。

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叫声,人群开始混乱。

琅嬅正想用龙气悄悄化解这意外,傅清也急着要来护妹妹,可身边的弘历动作更快,他本就站在她身侧,只需稍稍转身,就牢牢护在了她身前,没让她沾到半点危险。

琅嬅被迫靠在他温热的怀里,耳边听到他突然传来的闷哼,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这种被护着的感觉,倒也不错。

弘历穿得不算厚,那铁花虽小,却还是烫到了他背上的皮肤,有焦糊味传来,肯定伤着了。

可弘历此刻没心思管自己,他低下头,担忧地看着怀里的琅嬅,语气带着点急切。

你怎么样"

有没有伤到?"

琅嬅抬起头,看着弘历不似作伪的关切面容,不由得慢慢笑了。

我没事"

倒是王爷你……"弘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后背传来阵阵刺痛,可他依旧咬紧牙关,挂着笑容安抚着琅嬅。

"我也无妨

不算严重

不必挂心

傅清也是一脸诧异,快步跑到弘历身旁,满脸不可思议地赞叹道:宝亲王,今日我才知晓,您竟有如此担当!听着傅清这番破坏氛围的言语,弘历心里第 N 次懊悔,真不该把这家伙带在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傅清挤出一抹笑容。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傅清依旧惊叹不止,像凑热闹似的盯着弘历背后烧焦衣物上的小洞,按捺住了蠢蠢欲动想要戳一戳的手指。

琅嬅难得对弘历露出温和之色,亲自搀扶着他前行,这让弘历都有些受宠若惊。

与方才慌忙前来赔罪的匠人道别后,琅嬅和傅清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向马车走去。

弘历垂眸凝视着琅嬅清冷娇美的侧脸,心底泛起一阵柔软,剧烈跳动的心脏与瞬间僵硬的身躯,都在提醒他一个早已明了的事实。

你完蛋了,弘历,你已然彻底爱上她了。

他又暗自惆怅地叹了口气。

可他先前实在愚蠢,把琅嬅得罪得太厉害,想来她是不会轻易接纳自己的。

倘若那天他能早些料到,日后会这般痴迷富察家的格格,他定会把绿如意牢牢塞到琅嬅手中,别说青樱了,任谁来抢都没用。

弘历刹那间流露出几分悲凉,还引得琅嬅投来异样的目光。

待把他搀扶上马车,琅嬅和傅清也跟着坐了进去。

琅嬅满脸歉意地望着弘历,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感激。

王爷

今日多亏您救了我

不然……

我绝不会让你受伤的!

琅嬅的话还没说完,弘历便急切地表明心意。

你放心,往后我定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你

琅嬅的语气顿了顿,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她扯了扯嘴角,真切地感受到了弘历那种爱之深便想护其周全、恨之切便欲其消失的特质。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

你这伤口……

弘历笑了笑,稍稍舒展了下身子,牵扯到背后的伤口让他脸色一僵,这才开口说道。

没关系

王府里有皇阿玛赏赐的御用伤药

我涂上便好

琅嬅也没有强求,他们如今的身份本就不适合做太多逾矩之事,这样已然很好。

等马车抵达王府,弘历率先下车,在门口等候的王钦搀扶下,他强装镇定地站稳,带着温柔的笑意对琅嬅摆了摆手。

快回去吧

时辰不早了

琅嬅瞟了眼他额角渗出的细汗,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地放下了车帘。

倒是傅清这次热情地跟弘历道别:宝亲王,今日多谢您救了我妹妹,往后若有差遣,我傅清必定为您两肋插刀,您快回去歇息吧,别送了别送了。

弘历咬着牙强装笑容,心里却在嘀咕: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吗?我明明是想多看琅嬅几眼!

傅清在弘历的郁闷中也放下了车帘,路上还不停感叹:妹妹啊,这宝亲王虽说平日里不怎么样,但在关键时刻,还真靠得住,救你倒是挺及时的。

我承认先前对他偏见太深了。

我往后再也不说他坏话了。

……

傅清一路上絮絮叨叨个不停,琅嬅却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就会想起弘历那泛白的嘴唇和额角的汗珠。

她眸光微凝,抿了抿唇,难道真的有那么疼吗?

弘历背上的伤不算太重,却需要精心调养,毕竟铁花里夹杂着不少脏东西,极易感染。

时间在弘历无聊的养伤时光中悄然流逝,婚期也渐渐临近。

他每天都按捺不住地想要再见到琅嬅,可自己又无法出门,琅嬅作为未出阁的姑娘也不便来王府,所以弘历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盼着,结果总是失望不已。

耳边一天听不到琅嬅那略带清冷的话语,他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直到大婚前三天,太医才准许他在伤口结痂后出门。

他转身就去了富察府,这次傅清却格外热情,勾着他的肩膀拉着往里走。

宝亲王,您的伤口怎么样了?哎,您这几日没来,我还觉得有点不适应呢。

弘历敷衍地回了他几句,眼睛却东张西望,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琅嬅呢

傅清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要问,我妹妹今日不在家,嘿嘿,她跟高家的格格出去玩了。

提到高晞月时,傅清的脸莫名地红了,这让弘历瞬间觉得有些反感。

去了哪里?

我去找她

恰好傅清也想再见到那个可爱的高家格格,便十分积极地带着弘历一同前往。

琅嬅和高晞月去了富察府在郊外的一处庄子,那里有各种应季的蔬菜水果,还有一处温泉。

此刻两人正一同泡在温泉里,舒适又惬意。

琅嬅姐姐

高晞月的小脸被温泉的水汽蒸得红扑扑的,她眼巴巴地望着一旁闭目养神的琅嬅。

您真的要嫁给宝亲王了吗

琅嬅眼睛都没睁开,唇角微微上扬,慵懒地回应着。

高晞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她也说不清缘由,就是特别喜欢琅嬅姐姐,一听到她要嫁人了,自己就开心不起来。

琅嬅半天没听到她的动静,便睁开眼看向她,忽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小晞月

往后想我了还可以来找我呀

我只是要嫁人了,又不是要离开这里

离得这么近,我们还能经常见面的

高晞月勉强挤出笑容,揉了揉自己的脸,可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

我是您唯一的好朋友吗

,你是

高晞月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亲昵地搂住琅嬅的手臂,两人穿的都很轻薄,凑近了还有些痒痒的,不禁笑闹起来,一来一往,十分热闹。

就在这时,守在外面的云袖匆匆走进来通报:格格,傅清少爷来了,云袖顿了顿,才不太情愿地说,还有宝亲王。

她知道先前格格受了委屈,还为此哭了许久,都是因为宝亲王,所以一心向着格格的她对宝亲王十分排斥,虽说他很快就是格格的夫君了,可她还是怕格格受委屈,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奴婢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默默守护着格格。

琅嬅连忙拉着高晞月起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在温泉水的浸泡下愈发莹润,羞得高晞月不敢抬头看。

等云袖和高晞月带来的侍女星璇给两人换好衣服、梳洗完妆容,琅嬅才牵着高晞月的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弘历一看见琅嬅出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欣喜地说道。

琅嬅

你玩得开心吗

琅嬅神色柔和,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很开心

王爷的伤怎么样了

我已经全好了

好得不能再好了

弘历还张开手臂甩了几下,说着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兴高采烈地凑近琅嬅。

我还没翻跟头给你看呢

我现在就翻

他兴冲冲地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由于经常练习骑射,他身手极好,稍一缓冲,就连翻了好几个跟头,一个接着一个,等停下来时,脸上已冒出一层汗,笑得格外憨厚。

傅清和高晞月简直没眼看,纷纷移开目光,却恰好对视在一起,傅清心跳得砰砰直响,红着脸低下了头,这让高晞月十分纳闷。

琅嬅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就这么看着弘历幼稚地耍着小聪明,心情格外舒畅。

那个既贱骨头又自大的宝亲王,如今竟成了一只忠犬,一只专属于琅嬅的忠犬。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改造弘历的快感让她十分喜欢,欲罢不能。

弘历眼睛亮晶晶地跑过来,像邀功般看着琅嬅。

你喜欢吗

琅嬅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向来清冷的嗓音此刻也带了几分轻柔,听得弘历耳朵都有些发痒。

喜欢

弘历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的眼睛像含了一汪春水,水盈盈的,在他俊逸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看,还透着一丝可爱,琅嬅的心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痒痒的。

四人在庄子里待了许久,到了晚上,傅清还兴致勃勃地拉着弘历一起给两位姑娘烤肉吃,弘历虽说没做过,但终究是聪明,很快就上手了。

沉重的火炉上,摆放着一串串烤串,傅清和弘历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高晞月也跑过去凑热闹,她拿起傅清刚烤好的一串肉,睁大眼睛问道。

这个可以吃了吗

傅清突然变得扭扭捏捏,又拿起旁边的一串递给她,脸颊红红的说:这个也是我烤的,都可以吃了,你尝尝。

高晞月赶紧接过来,分给琅嬅一串,欢快地和姐姐一起分享。

好吃吗

好吃

琅嬅饶有兴致地扫过她和傅清,没想到傅清情窦初开的对象竟是高晞月。

高晞月又闲不住地跑过去,跟傅清又要了几串,她嗓音娇柔,就算叽叽喳喳地说话也不惹人厌烦,反而格外悦耳,傅清的脸一直红着,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武痴,如今竟也变得忸怩起来。

高晞月虽说心思单纯,但也并非完全懵懂,她看着傅清这副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动。

傅清

你为什么脸这么红?

我,我我我,我是热的。

傅清的脸更红了,他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还躲躲闪闪的。

高晞月突然觉得挺好玩的,她故意板着脸说。

可我也离得很近啊,我怎么不热

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没有!我,傅清有些着急了,怕她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我烤的时间长了,被熏的。

高晞月笑了起来,这个傅清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她略一思索,琅嬅姐姐就要嫁人了,自己也不能经常见到她了。但傅清是琅嬅姐姐的堂兄,平日里肯定有机会去宝亲王府,或者琅嬅姐姐回富察府,那如果自己真的跟傅清在一起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能离琅嬅姐姐近一些了?

她越想越兴奋,眼神里都闪着光芒,看得傅清有些纳闷,却又觉得她十分可爱。

过了好一会儿,高晞月终于想明白了,她对傅清的态度也热情起来,这让傅清又惊又喜,心里却还有些发毛。

总之他是非常开心的。

这边心思单纯的两人欢快地说着话,而那边的琅嬅静静坐在躺椅上,望着头顶的星空。

耳边传来弘历清冽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笑意。

快尝尝我烤的,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蹲在她身边看着她。

仿佛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她。

琅嬅收回目光,轻轻拿起肉串尝了一口,毫不吝啬地对他夸赞道。

王爷有心了

弘历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觉得爱意填满了心底,他轻声说道。

可以叫我弘历吗

在他忐忑的目光中,琅嬅眉眼含着笑,温声唤了他一声。

好啊,弘历

弘历只觉得一瞬间幸福感爆棚,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我好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不好

琅嬅笑意更浓,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脸颊。

好啊

看着如今的弘历,琅嬅的成就感十足,也就不那么吝啬地分给了他几分喜欢和零星的爱意,她对于任何乖巧听话的人,向来都有着包容心和爱心。

自庄子一别后,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三天后,今日便是宝亲王与富察家嫡女的大婚之日。

这一天,富察家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都拿出了所有家底,给他们唯一的小格格添妆。

富察夫人也含着泪来到琅嬅的闺房,琅嬅已经梳妆完毕,坐在房里静静等候着,看着她名义上的额娘,微微挑了挑眉。

琅嬅啊,我的女儿,出嫁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事就别操心了。

宝亲王府里你是嫡福晋,还好,还好。

琅嬅没想到富察夫人还能说出这般正常的话来,神色略显惊讶。

富察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说:女儿,从前是额娘糊涂了,你伯母都跟我说过了,额娘错了,我的女儿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顿了顿,又笑道:以后就得靠傅恒赶紧成长起来了,这样日后也能为你撑腰,也能承担起富察氏的荣耀!

哦,原来富察氏的荣光并未消失,只是转移了,想到才不到十岁的傅恒身上突然背负了这么重的担子,琅嬅心中生出一丝微弱的同情,但很快便消失了。

弟弟,你加油,姐姐会为你鼓劲的。

等到吉时,琅嬅被搀扶着上了花轿,弘历在前面骑着马,笑容满面,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娶到了心爱的女人,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街上的百姓们也在看热闹,琅嬅的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抬,几乎称得上是十里红妆,长长的嫁妆箱子从富察府几乎排到了宝亲王府,让人啧啧称奇。

而她的堂兄叔伯们,也都随行在嫁妆两侧,整整二十多个成年男子,个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无声地作为琅嬅的后盾,为她撑腰。

要是宝亲王想欺负他们家的琅嬅,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虽说他们不能动手打皇子,但暗地里敲个闷棍还是可以的。

富察府众人这般拳拳爱护之心,让琅嬅心中温暖,又有些感动。

如今弘历府中并无妻妾,琅嬅是唯一的正妻主母。拜堂时,雍正和熹贵妃还亲临宝亲王府,给足了富察家面子。

琅嬅头披大红盖头,霞裳绚丽,一双白嫩纤手,盈盈握着半截红绸,步步生莲,仪态动人。

弘历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等所有喧哗平息后,弘历带着微醺的醉意来到新房,里面坐着他最心爱的人。

他只觉得内心火热滚烫,强烈的满足感几乎要将他融化。

他站在琅嬅面前,嗓音略微有些颤抖,伸出手掀开她的盖头,露出她不同于往常的娇艳模样,弘历顿时屏住了呼吸。

他眼眶有些发红,笑着对琅嬅说。

你终于成了我的妻子

琅嬅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弘历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走到桌前,声音柔和得像浸了蜜一般。

该喝交杯酒了

他递给琅嬅一杯酒,目光缱绻地注视着她,手臂交缠,一饮而尽。

喝完酒的琅嬅脸颊泛红,更添了几分娇柔。

弘历的脸也红红的,拉着琅嬅又坐回床边,有些紧张地不敢进行下一步。

他如今刚获封亲王不久,府中既无妻妾,也无通房,称得上是洁身自好。

琅嬅转头看向他,不禁微微一笑,她站起身,对着弘历娇嗔道。

还不帮我更衣

夫君入耳那声 “夫君”,弘历恍若一口气灌下整壶烈酒,脑子乱成浆糊,浑浑噩噩的,心里只想着要应下妻子所有的念想。

他指尖微微发颤,替琅嬅解下吉服与内衫,动作迟缓,还屡屡出错,琅嬅却耐着性子候着,等他一步一步伺候自己卸去。

接着又卸了妆发、摘了珠钗,弘历小心翼翼替她洗去脂粉,迎向那作为自己妻子的、崭新的富察琅嬅。

等两人都褪尽多余衣衫,弘历早被折腾得满头汗,他眼里燃着渴望望着琅嬅,却不敢再有别的举动。

琅嬅反倒笑了,轻轻一推,弘历便倒在了床上,他攥紧拳头,浅浅喘着气,偏舍不得闭眼,就这么直勾勾望着他的福晋,他的妻。

琅嬅的发丝披在肩头,随她低头的动作滑下几缕扫过脸颊,竟平白添了几分勾人的媚态。

她轻轻跨坐到弘历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伸指挑起他的下巴,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弘历”

“你喜欢谁”

弘历心跳得像要炸开,眼睛一眨不眨与她对视,语气笃定地开口。

“是你”

“你爱谁?”

“我爱的人,名叫富察琅嬅”

乾隆:“是我的嫡福晋”

乾隆:“也是我的妻子”

琅嬅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歪着头瞧他,唇边漾着轻笑。

琅嬅:“弘历”

琅嬅:“过来吻我”

弘历有些紧张,却还是依着她的话,一步一步照做了。

一个男子竟露出这般诱人的模样,媚态横生,让琅嬅眼底暗了暗。

一整夜,琅嬅的心都悬得厉害,弘历却像永远不会累似的,一刻不停地缠着她,直到天快亮了,才终于歇了。

琅嬅睁开眼,望着弘历沉睡的模样,伸手抚过他的脸,他的眉眼,越来越像了,真的越来越像。

她忍住心跳太快带来的眩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过了许久,直到弘历眼睫颤了颤,睁开了眼。

他迷迷糊糊望着眼前的琅嬅,带着依赖抱住她,脸埋进她颈窝,闷声说道。

乾隆:“琅嬅”

乾隆:“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乾隆:“梦里我好像和另一个女人很亲近”

乾隆:“可我看不清她的脸”

乾隆:“只记得和她在一起好幸福好幸福”

乾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乾隆:“琅嬅,你会不会怪我”

琅嬅从头到尾都绷着身子听他说,过了好一阵子,她忽然笑了,那笑声里裹着好些复杂滋味,有欢喜,有庆幸,还有释然。

她摸了摸弘历的头,轻声说道。

琅嬅:“不会的”

琅嬅:“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琅嬅:“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

琅嬅:“别怕”

弘历这才放了心,拉过她的手亲昵地吻了下,享受着这耳鬓厮磨的幸福感。

琅嬅眼里却像含着泪,淡得几乎看不见。

是啊,这宝亲王弘历和那当皇帝的弘历,本就是同一个人,这里有如今的熹贵妃、将来的太后甄嬛,有弘历的青梅竹马青樱格格、后来的如懿,也有曾经的慧贵妃、如今的高晞月,种种巧合都在说,他们是不同时空里的同一个人。

她心底某些情丝隐隐要复苏,却被她硬生生按下去了。

不管他是哪个世界的弘历,都是她的夫君,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这样就很好了。

弘历忽然发现,他的福晋琅嬅对他态度好了太多,会常常对他甜甜地笑,会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还会常拉着他教她画画。

真奇怪。

可他好喜欢。

琅嬅:“弘历,快来吃面”

他们成婚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琅嬅对他实在太好了,好到让他觉得这幸福感不真切,像一戳就破的泡泡,而今天是他的生辰。

他屁颠屁颠跑过来,眼睛亮晶晶望着琅嬅,咧开嘴笑了。

琅嬅:“这是长寿面”

弘历愣了下,才端起碗,抬头看了眼琅嬅,又低头瞧了瞧碗里的长寿面,忽然开口道。

乾隆:“琅嬅”

乾隆:“你以后能叫我的乳名吗”

乾隆:“我叫元寿”

不知为何,看到这碗面,心里总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经历过似的,可他从没吃过。

他满是期待望着琅嬅,像个盼着关注的孩子。

琅嬅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

琅嬅:“好,元寿”

琅嬅:“快吃面”

琅嬅:“我亲手做的”

弘历一声不吭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长寿面,虽说从小到大从没吃过别人做的,可他就是觉得,这碗面一定是世上最好吃的。

一定是的。

晨光刚透进窗,天刚蒙蒙亮。

弘历轻手轻脚起身,怕吵醒心爱的福晋,在王钦伺候下洗漱换好衣服,恋恋不舍看了眼沉睡的琅嬅,才转身出去。

今天下朝后,他正打算回府和琅嬅温存会儿,就见熹贵妃身边的福伽过来传话:“宝亲王,娘娘请您到永寿宫去一趟。”

弘历心里老大不乐意,觉得这太耽误时间,可熹贵妃毕竟是他名义上的额娘,他也不能落人话柄。

乾隆:“走吧”

到了永寿宫,熹贵妃正慢悠悠用着早膳,弘历上前给她请安。

乾隆:“儿子给额娘请安”

熹贵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瞥了弘历一眼才开口。

熹贵妃:“起来吧”

她不说来意,弘历也不主动问,母子俩就这么互相试探着,直到熹贵妃终于不耐烦,皱起眉看向弘历。

熹贵妃:“弘历”

熹贵妃:“你成亲也两个多月了”

熹贵妃:“府里还只有嫡福晋一个人伺候”

熹贵妃:“实在不像话”

熹贵妃:“今儿本宫给你挑了两个人,都是江南女子,温婉可人,你就领回去吧”

熹贵妃:“也好给你开枝散叶”

弘历抿着唇,抬眼硬邦邦地回了句。

乾隆:“儿子有福晋一人就够了”

乾隆:“怕是无福消受额娘的心意了”

熹贵妃勃然大怒,拍了下桌子,厉声斥责弘历。

熹贵妃:“胡闹!”

熹贵妃:“你身为堂堂亲王,怎可如此不守规矩”

熹贵妃:“是不是你福晋太善妒?”

熹贵妃:“富察家的嫡女,按说教养该是好的……”

乾隆:“额娘!”

听到熹贵妃开始诋毁琅嬅,弘历彻底忍不住了,冷冷望着熹贵妃,语气里的坚定让人心里发怵。

乾隆:“是儿子钟爱福晋”

乾隆:“不希望有第三个人来破坏这份独一无二的情分”

乾隆:“这与福晋无关”

乾隆:“她是极好的人,不该受额娘这般恶意揣测”

熹贵妃脸色铁青,手指着弘历半天说不出话。

熹贵妃:“你,你简直是胡闹”

弘历耳朵尖,隐约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心里一转,跪到地上大声道。

乾隆:“额娘”

乾隆:“儿子与福晋两情相悦,琴瑟和鸣”

乾隆:“就像皇阿玛当初和纯元皇后一样”

乾隆:“既然许了福晋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会再有别人能入儿子的眼”

乾隆:“皇阿玛如此重情重义,与纯元皇后恩爱无比,纯元皇后不幸离世,皇阿玛也是无限追思,痛苦万分”

乾隆:“儿子要像皇阿玛一样,做个有情有义的人”

乾隆:“儿子对福晋的情意,和皇阿玛对纯元皇后的是一样的啊”

乾隆:“额娘何必逼儿子做个负心人呢?”

他话音刚落,熹贵妃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简直要气炸了。

谁不知道她甄嬛就是纯元皇后最大的替身,这辈子最大的幸与不幸,都因长得像纯元皇后,弘历竟还这般往她心窝子上戳!

她刚要反驳,就听到雍正带着欣慰的声音传来。

“好!”

“弘历说得对,既然你与富察家的丫头两情相悦,熹贵妃,你就别做这棒打鸳鸯的事了,反倒不美。”

看着雍正眼里暗含的不赞同,熹贵妃心里一慌,强笑道。

熹贵妃:“是,臣妾也是糊涂了”

熹贵妃:“想着不能让弘历受委屈”

熹贵妃:“也是臣妾没了解清楚”

熹贵妃:“既如此,臣妾就不再多事了”

雍正赞许地点点头,抚着胡须,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有些出神。

随后又对弘历说:“弘历,你重感情是好,可也要记得开枝散叶,为皇家绵延子嗣才是。”

弘历欢快地应了一声,一眼没看被气得脸色扭曲的熹贵妃。

乾隆:“是,皇阿玛,儿子都明白”

如今皇阿玛已经认定他是下一任储君,就算这时不给熹贵妃面子也没什么,只要皇阿玛好好的,熹贵妃就不能怎样。

他可以不当皇帝,却谁也不能欺辱琅嬅。

熹贵妃也不行。

弘历回到王府时,琅嬅正闭着眼让云袖给她画眉,他轻轻走上前,接过云袖手里的螺子黛,对她摆了摆手,云袖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下了。

这螺子黛还是大婚时雍正赏赐的,琅嬅一直用着。

他动作轻柔,手也巧,画出来的眉毛轻盈好看,琅嬅睁开眼才发现是他。

她眉眼弯弯望着镜中的弘历,突然转过身搂住他的腰,脸埋进去撒着娇。

琅嬅:“你怎么才回来呀”

弘历笑着抱住她,眼底淌着浓浓的爱意,温声细语解释道。

乾隆:“今日额娘把我叫去了永寿宫”

乾隆:“说要……”

看着琅嬅猛地抬起头,他赶紧摇了摇头。

乾隆:“我拒绝了”

乾隆:“我还当着皇阿玛的面,彻底断了她给我塞人的念头”

乾隆:“琅嬅,我只要你一个”

琅嬅微微皱了皱鼻子,手里把玩着弘历的辫子,有些担忧地问。

琅嬅:“那熹贵妃会不会记恨你”

琅嬅:“她给你使绊子怎么办呀”

弘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

乾隆:“没事的,只要皇阿玛还在”

乾隆:“她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乾隆:“她还需要跟我合作”

乾隆:“别担心”

琅嬅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眯了眯眼,这熹贵妃本事不小,不能当寻常人看待。

原剧情里雍正的死,可跟她脱不了干系,如今弘历已经得罪了她,怎知她不会破釜沉舟,直接扶六阿哥上位呢?

到时候弘历的处境就不妙了。

她想起六阿哥和灵犀公主的来历,突然挑眉笑了笑,只要污点还在,就不怕她不投鼠忌器,乖乖收敛。

琅嬅悄悄用龙气卷了张纸条,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送到了尊贵的熹贵妃妆台边。

想到她可能有的反应,琅嬅就忍不住想笑。

乾隆:“怎么这么开心”

弘历清朗带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起头揉了揉他的脸,笑意盈盈地说。

琅嬅:“因为看到你了呀”

弘历只觉得心都化了,低头吻了吻琅嬅水汪汪的眼睛,又轻轻啄了下她的唇,才笑着说。

乾隆:“怎么这么甜”

弘历真像被拖进了幸福的漩涡,沉溺其中不想出来。

原以为清冷的琅嬅会一直是带刺的冷美人,没想到一成婚,冷美人就成了绕指柔,带刺的玫瑰也成了泛着甜的小果子。

让他欢喜的同时,爱意也更深了。

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弘历恍惚间觉得好像在哪闻过,可一细想又没了头绪,反倒头有点疼。

他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琅嬅站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吻了吻他的喉结,唇角扬起,声音带着点娇软地质问。

琅嬅:“你不觉得可惜吗?”

乾隆:“可惜什么?”

琅嬅:“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啊”

弘历失笑,刮了刮她的小翘鼻,调侃道。

乾隆:“森林对我来说毫无可取之处”

乾隆:“而这棵小甜果树,却是我毕生所求”

乾隆:“你说这笔买卖划算不划算?”

琅嬅仰起头,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琅嬅:“当然”

琅嬅:“你赚大了”

……

永寿宫,熹贵妃疑惑地打开那像凭空出现的纸条,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她惊得瞪大了眼,赶紧撕碎扔在地上。

她心里涌起浓浓的恐惧,呼吸急促,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

她拉着福伽的手,慌乱得语无伦次地说。

熹贵妃:“是谁”

熹贵妃:“是谁送来的”

她实在怕得要死,暗处那人太了解她了,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凌云峰,清凉台,果郡王,六阿哥。

却把她最害怕的事全说了出来,她疑神疑鬼的,觉得后宫谁都有嫌疑,到底是谁要害她?

是谁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满心恐惧不能对人说,整天有点动静就草木皆兵,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实在是投鼠忌器。

这神秘人明明知道这么多事,却没揭穿她,是想警告她吗?让她别再动歪心思?可她最近也没做什么啊?

总之她安分下来了,怕一不小心就被一锅端了,也没空找弘历的麻烦了。

而琅嬅今日在弘历陪伴下回了富察府,没想到在府里碰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高晞月:“琅嬅姐姐!”

高晞月一蹦一跳跑过来,挽住琅嬅另一只胳膊,还自以为隐晦地瞪了弘历一眼,搞得弘历一头雾水。

琅嬅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问道。

琅嬅:“晞月今日怎么也在?”

高晞月:“我想你了嘛,听说你今天回来就……”

说着说着她脸竟红了,随后傅清累得气喘吁吁跑过来。

“你怎么跑这么快,我习武的都追不上。”

琅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了然的笑。

琅嬅:“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高晞月红着脸跺了跺脚,没说话,傅清却憨憨地笑起来,挠了挠头:“对,父亲已经在跟高大人商量婚期了,应该快了。”

高晞月:“你不许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傅清举起手作投降状,惹得高晞月笑了出来。

一开始她是为了琅嬅姐姐才接近傅清的,后来慢慢的,就有点情窦初开,两人看对了眼。

如今也开始谈婚论嫁了。

琅嬅有些感慨,晞月和傅清也算是一桩好姻缘。剧情里晞月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来生嫁个寻常人家,相夫教子,也做一回贤德良善的人。

现如今,眼看就要实现了。

富察家虽不是寻常人家,可傅清是个赤子之心的人,心思单纯又有担当,配得上高晞月。

真好。见她觅得良缘,琅嬅心中亦是欣慰万分,

她抬眼望向弘历,果不其然撞进他眸中,

原来弘历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她身侧。

原来他的目光,始终为她而驻足。

果然他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她伸出手,弘历下一秒便紧紧握住,

十指相扣间,两人相视而笑,情意流转。

一旁的傅清不知又说了什么憨话,

惹得高晞月追着他打闹,

二人你逃我赶,乐在其中,

活像一对欢喜冤家,满是雀跃气息。

真好。

回到府中,琅嬅却觉不适,

食欲不振还总想吐,急坏了弘历,

他亲自策马奔向太医院,

将医术最好的齐汝太医拽上马,

以最快速度带回府中。

齐汝下马时只觉天旋地转,

在心里暗骂宝亲王简直不顾人死活。

仔细诊脉后,他满面笑意说道:

" 恭喜宝亲王,恭喜福晋,

您有身孕了,已足三个月,胎象稳固。"

弘历瞪大双眼,低头轻触琅嬅小腹,

再看向她含笑的眼眸,满是难以置信。

乾隆:"琅嬅,这里,竟有了我们的孩子"

琅嬅:"是啊,我们有孩子了"

弘历喜不自胜,片刻后又紧张地问琅嬅。

乾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乾隆:"齐太医,福晋身子如何"

琅嬅含笑摇头,拉着弘历坐下安抚。

琅嬅:"我没事的"

琅嬅:"别担心"

齐汝在一旁看得暗自咋舌,

传闻宝亲王与嫡福晋情深似海,

绝不纳侧室,他原以为是夸大其词,

没想到宝亲王竟是这般痴情之人。

他恭敬垂首回禀:" 回宝亲王,

福晋身子无碍,只是孕期寻常反应罢了。"

弘历这才松了口气,派人送齐汝回去,

自己则满心珍视地将琅嬅拥入怀中。

乾隆:"琅嬅,辛苦你了"

琅嬅:"不辛苦"

琅嬅:"能与你一同孕育子嗣,我满心欢喜"

二人即便不语,也自有脉脉温情流淌。

琅嬅有孕,让雍正欣喜不已,

弘历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如今终要有嫡子,

他总算松了口气。

大手一挥,大批赏赐便如流水般涌入宝亲王府。

外人再度感叹宝亲王在帝心之中的分量。

熹贵妃如今每日惶恐不安,无心他事,

只按规矩送了份贺礼。

富察夫人却是喜不自胜,

次日便递牌子进府探望琅嬅,

她拍了拍琅嬅的手,满是慈爱:

" 女儿,如今你有了身孕,

额娘再不必提心吊胆,

好好与宝亲王过日子。"

琅嬅望着她眼中戾气渐消、日益清明,

心中不由触动,柔和一笑。

琅嬅:"额娘,女儿明白"

琅嬅:"您别担心"

琅嬅:"好好照看傅恒"

琅嬅:"也照顾好自己"

富察夫人眼眶微红,欣慰点头:

" 哎!额娘都知道,只要你好好的,

额娘和傅恒便能安好。"

她又笑道:" 你伯父伯母也挂念你得紧,

可惜不能来看你,只能让额娘带话,

你伯父说,若宝亲王待你不好,

他拼了老命也要把你接回家。"

琅嬅笑出声,眼角泛着泪光,

她为富察夫人拭去泪痕,哽咽道。

琅嬅:"女儿定会好好的"

琅嬅:"您和伯父伯母都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富察夫人走后,琅嬅还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

直到弘历走来,才将她唤醒。

乾隆:"怎么了"

乾隆:"跟额娘说了些什么"

乾隆:"怎么哭了?"

听着他紧张的声音,琅嬅弯唇一笑,

依偎进他怀里,轻声道。

琅嬅:"额娘说,你若对我不好,就带我回家"

弘历这才松了口气,轻笑一声。

乾隆:"我这辈子,绝不会对你不好"

琅嬅的肚子日渐隆起,

弘历每日都紧张兮兮地对着她的肚子念书读诗,

说要从小培养孩子的文化气息,惹得琅嬅又笑又气。

乾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乾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琅嬅忍不住踢了他一下,没好气道。

琅嬅:"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

弘历却笑嘻嘻的,抓住她的脚揉了揉放回,

微微挑眉道。

乾隆:"怎么没有,这不也是诗吗"

琅嬅:"你强词夺理"

琅嬅:"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琅嬅:"这分明是情诗"

乾隆:"情诗才好"

乾隆:"让他小小年纪就知道窈窕淑女难求"

乾隆:"将来好早点娶个媳妇回来"

乾隆:"别像他阿玛,错过了他额娘这么久"

琅嬅忍无可忍揪住他的耳朵,

疼得他龇牙咧嘴,她笑得意味深长,手下力道却轻。

琅嬅:"你再顶嘴试试?"

乾隆:"哎哟哎哟,我错了,福晋大人,为夫错了"

琅嬅:"哼"

琅嬅冷哼一声,转过脸不理他。

弘历又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乾隆:"琅嬅,你想想,你之前怼我多少次"

乾隆:"我这才一次,你就原谅我嘛"

琅嬅:"这么说,你之前对我有意见?"

乾隆:"没有没有"

乾隆:"我一天不被你怼就浑身不自在"

乾隆:"就爱你对我的这份特别"

琅嬅被他逗得忍不住发笑,

戳了戳弘历的胸膛,小声道。

琅嬅:"油嘴滑舌"

弘历依旧笑呵呵的。

乾隆:"只对你一人油嘴滑舌。"

琅嬅又钻进他怀里,娇声使唤着。

琅嬅:"我要吃水果"

乾隆:"好好好,我去给你切"

琅嬅:"我还要喝茶"

乾隆:"不行,太医说不能喝茶"

琅嬅:"哼"

乾隆:"乖,我给你倒杯牛乳好不好"

怀了孕的琅嬅格外难伺候,

弘历却毫不在意,依旧乐此不疲地照料,

丝毫不见不耐烦。

她在满满的爱意中养胎,

府外却发生了不少新鲜事。

高晞月几日前嫁入富察府,成了傅清的妻子,

琅嬅虽没能前去,却认真备了份厚礼,

听说高晞月见了十分欢喜,天天想着来看她。

她是个心思单纯、娇俏可爱的人,

傅清虽憨厚耿直,却是坦荡君子,

有着旁人不及的包容心,

二人又是情投意合,日子定然能过得和美。

高晞月这辈子,总该幸福了。

听说青樱格格最终还是在家中施压下,

嫁给了过继出去的三阿哥,做了侧福晋,

不知她心中作何感想,是否还念着弘历。

青樱自然不念了!

她曾再次遇见弘历,还想好好谈谈,

谁知弘历见了她如同见了洪水猛兽,

吓得跳开三尺远,惹得周围人围观取笑,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而且弘历三句话不离他的嫡福晋富察氏,

听得青樱心力交瘁。

就这样吧,谁愿惦记谁惦记去。

她是绝不会再惦记了!

于是她安心嫁给了三阿哥弘时,

弘时虽不喜欢她,却是个敦厚之人,

看在被幽禁的皇后面子上,对她还算不错,

日子虽说不上多好,也不算太差。

青樱的日子,未必就比原剧情中差。

琅嬅的肚子早已诊出是双生子,

弘历大喜过望,雍正更是欣喜,

直接就去冥思苦想孩子的名字,

弄得弘历郁闷不已。

乾隆:"琅嬅"

乾隆:"我都没机会给咱们的孩子取名了"

乾隆:"皇阿玛真讨厌"

琅嬅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脑门。

琅嬅:"这种话少说"

琅嬅:"傻不傻"

弘历不服气地拉着脸,

琅嬅摇了摇他的手,这才说道。

琅嬅:"以后我们再有孩子,都让你取名"

弘历这才转怒为喜,不管是不是哄他,

只要她肯哄,他就顺势台阶下了。

他摸着琅嬅日渐隆起的肚子,担忧地问。

乾隆:"琅嬅,你肚子疼不疼啊"

琅嬅:"不疼"

乾隆:"刚刚他们好像踢我了"

看着他幼稚的模样,琅嬅轻轻笑了,

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这宁静时刻。

弘历突然开口道。

乾隆:"琅嬅"

乾隆:"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乾隆:"这辈子能有你在身边"

琅嬅握住他的手,也说道。

琅嬅:"我也是"

她仰起头,望着弘历的下巴柔声说。

琅嬅:"元寿"

乾隆:"我在呢"

琅嬅:"以后叫我宝儿吧"

乾隆:"宝儿……"

弘历轻声呢喃。

乾隆:"这是你的乳名吗"

琅嬅:"对啊"

乾隆:"可我怎么觉得…… 好像在哪里听过"

乾隆:"好熟悉"

他蹙眉思索,却始终想不起来。

琅嬅:"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她挠了挠他的手心,笑着说。

琅嬅:"珍惜当下就好"

弘历抱着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声音有些闷。

乾隆:"宝儿"

乾隆:"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

乾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乾隆:"说不清道不明"

乾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琅嬅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缥缈。

琅嬅:"或许是我们前世有缘吧"

乾隆:"如果前世就认识你,我一定会爱你爱到极致"

他说得无比认真,像是在许下郑重承诺,

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懂的虔诚。

琅嬅靠在他怀里,眉眼含笑,

眼角却微微泛着泪光,

她的声音轻得让弘历几乎听不见。

琅嬅:"你真的做到了"

(完)

后记:

雍正八年,宝亲王福晋诞下双生子,

两个孩子长相各异,被视为大吉之兆,

雍正大喜,当场赐名,取瑚琏之器、可奉宗庙之意。

大阿哥名永瑚,二阿哥名永琏。

雍正十二年,宝亲王福晋又诞下龙凤胎,

这次宝亲王说什么也要自己取名,

惹得雍正暗骂他不懂事,却也没再强求。

弘历为长女取名璟瑟,三阿哥取名永琮。

宝亲王的后院,一生只有嫡福晋富察氏一人,

从不纳侧室,夫妻二人恩爱甚笃,

是京城里闻名的神仙眷侣。

王府放出一批绣娘,其中有个珂里叶特氏,

听说因家中贪财,被嫁给小官做妾,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府中女主人只有嫡福晋琅嬅,

因此内务府送来的八个宫女没了去处,

琅嬅只留下细心妥帖的惢心,

其余七人都被遣回内务府,

莲心却辗转被分到三阿哥弘时府上,

成了侧福晋青樱的侍女,

没少被嚣张跋扈的阿箬欺负,日子苦不堪言。

李朝玉氏进献一名贡女,名玉妍,

据说生得金枝玉叶、尽态极妍。

雍正听闻弘历敬仰他与纯元皇后的爱情,

加之嫡福晋琅嬅已为皇家诞下三子一女,

便不再执着于让弘历纳妾,

看着弘历与琅嬅两心相许的模样,

他恍惚看到当年的自己与菀菀,

对他们夫妻二人愈发和颜悦色。

他年事已高,也无意再选妃入宫,

便将这位玉氏贵女赐给慎郡王允禧做侧福晋,

与心比天高的甄玉娆成了姐妹。

慎郡王府里每日热闹非凡,

甄玉娆端着嫡福晋的架子,

没少被认了干亲、有了靠山的金玉妍争宠,

听说慎郡王如今十分宠爱妖艳夺目的金侧福晋,

难免冷落了嫡福晋,

府中也时常传出宠妾灭妻的"美名"。

此次没有熹贵妃胆大包天地下黑手,

叶澜依也不敢轻举妄动,

雍正终于得以寿终正寝。

雍正十八年,皇帝驾崩,传位于皇四子宝亲王弘历。

雍正驾崩前留下遗诏,

命熹贵妃钮祜禄氏为他陪葬,

六阿哥过继给履亲王一脉,

灵犀公主将来和亲蒙古。

人人都说雍正帝太过疼爱熹贵妃,

不忍她独自孤独终老,

六阿哥过继是怕新帝猜忌,

至于公主,或许是真的不受宠吧。

总之,先帝终究是将熹贵妃带走了。

宝亲王登基后,改年号为乾隆,是为乾隆帝。

册封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

嫡长子永瑚为太子,

次子永琏为端亲王,

三子永琮为燕亲王,

长女璟瑟为固伦和敬公主。

景仁宫的废后想出来搅弄风云,

被乾隆帝一道圣旨发配至圆明园,

令其在此终老,

不过有青樱和三阿哥时常前去探望,

日子倒也不算毫无盼头。

乾隆帝一生未曾选秀,只钟爱发妻富察氏,

此事连民间都有所耳闻,

都说乾隆皇帝是难得的痴情君主。

富察皇后成了乾隆帝一生的白月光。

听说富察皇后仙逝那日,

乾隆帝不让任何人触碰她的遗体,

独自在她床前坐了许久,

次日太子满怀悲伤地前来劝慰父皇时,

才发现他早已咽气多时。

他们终究做了一辈子的恩爱夫妻,

即便生离死别,也未曾真正分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