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顺差风险加剧
2025年，因为西方国家的需求变少了，再加上工业产能一直过剩，还有大家想避开美国的关税，中国和新兴市场之间的贸易顺差越来越大，这已经成了全球贸易的一个明显现象。不过，资本经济学公司（Capital Economics）的首席新兴市场经济学家威廉·杰克逊（William Jackson）在一份报告里提到，随着政治和贸易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这种看起来挺好的局面——特别是对亚洲、拉美和中东国家的出口——现在正变得越来越不稳了。
新兴市场助力中国出口增长
最近一段时间，新兴市场对中国出口的增长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杰克逊说，“不过到了2025年上半年，这个作用变得更重要了。”
他估计，在2019年到2024年这五年间，新兴市场大概贡献了中国出口增长的70%。而到了2025年上半年，中国出口同比增长了1000亿美元，其中近90%都是来自新兴市场。
与此同时，中国从新兴市场的进口却有所减少，主要是因为大宗商品价格下跌，这也让中国和这些国家之间的贸易顺差变大了。“我们估算，到了2025年第二季度，中国对新兴市场的贸易顺差已经超过了对发达国家的顺差。”杰克逊补充道。
另外，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在押宝“全球南方”的崛起。在对乌克兰开战之后，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了制裁，并切断了贸易往来。结果很明显，普京认为他可以用全球南方那些正在快速发展的新市场伙伴来替代以前主要的欧盟贸易。目前来看，他的这个策略似乎正在见效：2022年底欧盟对俄罗斯实施双重石油制裁后，俄罗斯很快就把它所有的石油出口都转到了亚洲。
中国出口增长原因分析
中国和新兴市场之间的贸易增长，其实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很多货物是通过第三国转口，来绕开美国的关税。比如说，中国对越南、马来西亚、泰国这些传统的转口中心出口大幅增加，这说明中国越来越依赖这些国家作为“中介”，间接进入美国市场。杰克逊就提到，对一些传统的美国转口通道国家的出口增长特别快。
不过，这种现象不只是为了避税那么简单。中国出口的增长范围其实很广，2025年上半年，中国对大约75%的新兴市场都扩大了出口。有意思的是，中东和拉美这些以前不太常被当作转口枢纽的地方，现在也成了重要的增长点。这说明中国的制造商正在积极地在这些新兴市场寻找新的终端客户。
出口的行业也很广泛，既有高附加值的产品，也有低附加值的。比如，杰克逊说，巴西和墨西哥现在已经是汽车出口的前几大市场。而在另一头，像纺织品和基础工业品的出口也在上升，这对很多新兴市场传统的发展模式——也就是靠自己发展工业、提升产业链——带来了一定的挑战。
杰克逊还指出，中国的出口扩张其实背后有国内经济结构的原因。中国现在的增长模式是“高投资、低消费”，这就导致了大量的工业产能过剩，必须往外转移，所以才会看到这么多出口。
限制转口贸易阻力增大
但这个策略现在遇到了越来越多的阻力。杰克逊警告说，中国出口商可能会在（至少部分）新兴市场遇到更多的障碍。特朗普政府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限制转口贸易上，这预计会成为未来与新兴经济体进行贸易谈判时的一个重点话题。
新兴经济体贸易反应差异
另外，各个国家国内的政治压力也在不断上升。“不同国家做出回应的可能性和方式都不太一样，”杰克逊说，“比如印度很有可能会设置贸易壁垒，来保护自己的本土产业，而一些新兴市场的大宗商品生产国，可能更倾向于不做出任何反应。”
虽然中国的出口目前在发展中国家找到了一些暂时的动力，但这种增长能否长期持续，还得看这些新兴经济体愿意（或者说有能力）承受这种不平衡的贸易关系所带来的政治和经济影响有多大。